今年是20世纪瑞典著名作家哈里·埃德蒙·马丁森（Harry Edmund Martinson，1904～1978）诞辰120周年，也是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50周年。马丁森于1949年当选为瑞典学院院士。他与另一位瑞典作家、院士艾温德·约翰逊（Eyvind Johnson，1900~1976）共同获得1974年诺贝尔文学奖。
马丁森以诗歌和散文闻名，他的语言富有表现力和原创性。瑞典学院的颁奖词称马丁森的作品“捕捉露珠，反映世界”。这是两位获奖者最近一次分享文学奖。时任瑞典文学院常务秘书卡尔·拉格纳·吉罗在颁奖典礼致辞中特别强调：约翰逊和马丁森是“无产阶级作家或工人阶级诗人的代表”，因此可以将这一奖项视为授予整整一代作家。
马丁森和他的诗集《光明与黑暗的诗》中的插图
约翰逊和马丁森是20世纪瑞典文学的两位伟大作家。然而，他们的国际声誉不是很高，部分原因是他们的书很难翻译成其他语言。尤其是马丁森的作品，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他们经常发明瑞典语词汇和结构。
尽管马丁森对瑞典自然环境和社会的描绘牢牢扎根于祖国的土壤，但他同时也是一位环游世界的旅行者和观星者，开启了对外太空和微观世界的视野，不断寻找宇宙中的人类。迷失了视野。
马丁森的作品反映了20世纪的许多重大问题，如社会不公正、战争与和平、商业和汽车文化、核武器和环境破坏。科学理论丰富了他的思想领域，现代科学是他作品的重要主题，科学语言随处可见。马丁森的作品将自然与文化、科学与艺术融为一体，这在迄今为止120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中是绝无仅有的。
1.荨麻开花
马丁森于 1904 年 5 月 6 日出生于瑞典东南部布莱金厄省的 Jämshög 教区。他是一个有七个孩子的家庭中唯一的男孩。马丁森6岁时，他的父亲因肺结核去世。一年后，他的母亲抛下孩子移民到美国，再也没有回到家乡。后来，唯一能养家糊口的大姐因病去世。马丁森和其他姐妹成为无人陪伴的孤儿。他们被迫分开，被转移到不同的寄养家庭和机构，经历着生活的坎坷。他只在公立学校上学了六年，不断逃离寄养家庭和学校，并在充满不安全感的成长岁月中度过。马丁森16岁时，他离开家乡，出海去探索世界。他周游世界，做过零工、船上司炉和厨师，并在海上度过了六年。 23岁时，他因肺病不得不上岸，靠打工或乞讨为生。马丁森的文学天才是在他的航海和漂泊生涯中诞生的。
从1927年开始，马丁森开始创作诗歌并在报纸和期刊上发表。 1929年，他与另外四位瑞典青年作家出版了诗集《Fem unga》（Fem unga）。深受流行未来主义的影响，他们用自由诗挑战了当时的文学惯例。他们倡导的原始主义和“生命崇拜”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而这部被称为“古代酸涩文学稻草中的火焰堆”的诗集被认为是瑞典现代文学（尤其是工人文学）的开创性作品。 ’文学）作品之一。年轻作家的年龄、出身、经历，尤其是艺术素质都是一致的。失业而非专业工作赋予了他们青年时代的性格，使他们成为瑞典文化史上独一无二的作家群体。马丁森就是这个群体的典型代表，他从最严酷的经历中汲取人性的温暖和智慧。很少有瑞典作家从小就有如此悲惨的命运。
同一时期，马丁森结识了比他年长14岁的女作家赫尔加·约翰逊（Helga Johansson，1890~1964）。她以笔名“Moa”为同一份劳工运动报纸撰稿。和马丁森一样，莫阿出身贫寒，命运不幸。两人同病相怜，于1929年结婚。莫阿婚后随夫姓，后来成为20世纪瑞典最伟大的女作家之一。这段婚姻持续了十多年。虽然风雨无阻，却充满了创作灵感。在此期间，两人都完成了许多各自的重要作品。马丁森一生都在为自由事业而奋斗。 1939年底，他作为唯一的瑞典作家志愿者参加了苏芬冬季战争。他把这段经历记录在文集《Verklighetilldods》（Verklighettildods）中。 1942年，马丁森与英格丽·林克兰兹再婚，并育有两个女儿。
1929年，马丁森出版了第一本诗集《Spökskepp》（幽灵船）。其中大部分是以海洋和水手生活为主题的诗歌。它们是他作为水手多年后丰富的诗歌创作的顶峰。在随后的诗集《游牧者》（1931）中，马丁森开辟了新的主题——游牧世界的梦想，以敏锐的细节大胆地描绘了大海的特殊时空，随后他写下了关于散文游记《Resor utan mål》（1932）和《Kap Farväl》（1933）是他流浪生活的代表作。 “出海让你感觉春天或夏天就像微风一样。”游牧、冒险和幻想是马丁森创作生涯中的重要主题。他把游牧生活视为乌托邦。马丁森在《靠近大海》一诗中写道：
我看见一只海鸥从海上飞过
并坐在狐狸的座位上。
有了这张照片我就梦想着
随机事件的图片。
1935年，马丁森出版了半自传体小说《荨麻花》，并于次年出版了续集《出路》。本书真实而细致地描述了他痛苦而又极其孤独的童年。 ，他的离经叛道和异想天开的想法。荨麻是北欧乡村常见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它浑身长满荆棘，并含有毒液。即使它开花了，也并不引人注目。在北欧童话中，开花的荨麻可以驱除恐惧、辟邪。小说中十岁的主人公小马丁，有着荨麻般卑微的童年，但尽管历经风雨的摧残，他仍然顽强地绽放。他的成长过程就像童年的一次孤独而刺痛的驱魔。小马丁喜欢与森林和溪流为伴。他的大姐姐告诉他地球的形状和世界的极限。他还从一本周刊上了解到了“原子”的概念。小说不仅揭露了社会的残酷和冷漠，也讲述了马丁对周围世界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是如何被唤醒的。
马丁森作品的最早版本《告别海角》和《荨麻花》
《荨麻花》有着浓郁的中世纪黑暗气质，同时又融合了现代主义的冷静思辨。在书中，马丁森无情地剖析和审问了他的另一个自我“小马丁”。小马丁的童年宇宙充满了仇恨和冷漠，他幼小的心灵在光明与黑暗之间徘徊。在瑞典，每年五月的第一个星期日是“Nässlans dag”（荨麻日），这也是距离马丁森生日最近的星期日。这个主题日自然会让人想起他作品中的烦恼。受俄罗斯现代主义的启发，马丁森写出了第三部诗集《自然》（Natur，1934），书中闪烁着印象派的意象，但因其“做作”和“巴洛克扩张”而受到严厉批评和忽视。此后的11年里，他没有写过一首诗，直到1945年出版了新诗集《帕萨德》。
2. 自然与哲学
马丁森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环境作家和“生态”诗人。大自然一直是他沉思和疗愈的地方，以寻求内心的平静。对自然的观察是瑞典文学的一个重要基因。然而，很少有人像马丁森一样被认为是现代分类学和生态学之父、18世纪瑞典植物学家卡尔·冯·林奈的继承人。冯·林内）。马丁森和林奈一样，追求对自然的精确观察和科学描述，并着迷于细节。然而，与林奈将人类置于中心的观点不同，马丁森在动物和植物各自的层面上遇到它们，探索人类可能的边界。他相信自然是包罗万象且不可翻译的，并一生都在寻找自己在自然中的位置。马丁森虽然以开放的心态面对自然，但他从来没有把动物和人的价值等同起来，他很早就开始关注人类活动对环境的影响。
马丁森作品的特点是语言创新和隐喻的频繁使用，例如低头看昆虫或仰望星空。他对自然的描绘来自对公众、科学和个人观察的三重观察。他的短篇自然诗就像单个的粒子。晶莹的露珠映照着瑰丽而永恒的世界。早在知道大麻莎草、旋花、苦叶和酢浆草的名字之前，马丁森就学会了喜欢这些杂草并寻找昆虫运动的模式。成年后，他将自己真实的尘世经历转化为诗歌文本，从生命哲学和广阔的文化视角描述自然。 1937年至1939年间，马丁森根据他和莫阿在斯德哥尔摩郊外的农场生活写了自然论文三部曲：《飞蛾和蚊子》（Svärmare och harkrank，1937年）、《中索玛达伦》（Midsommardalen），1938年）和《易与难》 （Det enkla och det svåra，1939）。
在后来的散文集《Utsikt från en grästuva》（1963）中，马丁森这样描述昆虫：“它们将一千根想象中的高压线从一朵花延伸到另一朵花，将夏日的草地分割成一幅激烈的生命场景。 ......一个为花朵服务的无限复杂的替代神经系统......”他还写道：“最小的风景，鞋子周围的簇绒，如果考虑得当，可以像著名的山川河流一样丰富马丁森认为，“描绘自然的人首先必须在孤独和沉默中学习灵魂的艺术。”他将自然的概念扩展到整个人性，试图将其“作为一种文化表达，一个人类” “善与恶、邪恶与战争、政治制度的构建和哲学思想的最深刻和最终的起源。”除了写作之外，马丁森还画了许多超现实主义风景画，他的画作色彩丰富，极具视觉冲击力。
斯德哥尔摩现代艺术博物馆收藏的马丁森的两幅画作
马丁森的自然哲学观深受中国道家思想的影响。 《自然》出版后，他经历了长时间的内心反省，开始寻求“另一种简单”，即一种超越“复杂功能的穹顶和迷宫”的成熟的简单，颇具艺术性。 “最大的简单”的理念。 《贸易风》（Passad）是由各种哲学思想和自然诗篇组成的。马丁森表示，其灵感来自于老子的《道德经》。自然界的信风是海洋的守护者。他以信风作为美好与善良的象征，追求外向的流浪者与自恋的沉思者的统一，在西方人文主义和道家神秘主义中寻找精神出路。马丁森借用了以竹画闻名的宋元画家李进的名字，以及宋元画家的道家风格。在长篇、安静而简单的诗《Li Kan talar under trädet》（Li Kan talar under trädet）中，马丁森描述了一群坐在树荫下交谈的哲学家。他们用安静的感知来接近真相，理解超越思考的现实。
斯德哥尔摩东亚博物馆收藏了北宋著名画家易元吉的一幅作品《梧桐树上的长臂猿》，马丁森为此撰写了《国画前的冥想》（Meditating inför en kinesisk målning， 1959）并命名为他以自己的方式诠释东方文化。他觉得易元吉是从精神层面看待自然，而这幅画就像一股诗意的清风，吹进了冰冷的灵魂。马丁森写道：“在那里，风景与灵魂融合，以自由开放的形式在宇宙中共存。”“山谷中滚滚的薄雾表达了风景中的精神转变。” 《信风》中的另一首诗《Besök påobservatorium》（参观天文台）被收录在航海者金唱片中，1977年伴随NASA的航海者号飞船一起进入太空。诗中写道：
那里发现了大量的太阳。
每个太阳都按照万物规律脉动
在更大太阳的耀眼光芒中。
日复一日，一切都清晰可见。
左：东亚博物馆藏易元吉国画（局部），右：行家金录
马丁森的哲学论文集《陀螺仪》于 1947 年完成，但直到作者去世八年后才首次出版。 “自转”是马丁森环境思想中的一个关键概念，地球本身就是陀螺仪的一个例子。在马丁森的解释中，轮转代表着人与自然之间的平衡，即创造中的平等法则。生活中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生物旋转装置。 “生命的旋转比最精巧的机械还要深刻……”。陀螺仪拓宽了宇宙的视野，从定量转向定性。马丁森主张一种与道家哲学中的“循环时间”相关的发展范式，认为时间更多的是一次又一次开始、徘徊和升起的无限运动。从马丁森的童年起，欧洲大陆就一直处于战争的阴影之下。 20 世纪 40 年代是一个充满战争、屠杀和原子弹的十年。尽管如此，他始终相信美好未来的可能性。
马丁森出生后不久，瑞典女作家塞尔玛·拉格洛夫就写下了名著《尼尔斯带着鹅旅行》，影响了全世界一代又一代的读者。 1958年，拉格洛夫诞辰一百周年，马丁森在诗歌《维尔德加斯雷桑》（Vildgåsresan）中表达了自己儿时的梦想，向这位伟大的前辈致敬。马丁森写道：“我们跟随老师的愿望踏上了冒险的天空，那里一切都变了，学校的干粉笔变成了雪白的鹅颈，指向阿卡（注：阿卡-骑着鹅的尼尔斯） 《游记》中的领头雁是在凯布讷凯瑟 (Kebnekaise) 的遥远故乡（注：凯布讷凯瑟 - 瑞典最高的山峰）。他的“老师”“永远与青春的飞翔和神鸟联系在一起”。
3.时间、空间和视野
20世纪初的瑞典正处于一个动荡、巨变的时代。新技术发明不断进入日常生活，工业化进程逐渐为现代社会奠定了基础。旧的农耕社会正在瓦解，大量农民涌入城市或移民到北美新大陆。马丁森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与此同时，一股民族主义和自然浪漫主义的新思潮正在悄然来临。越来越多的人怀念失去的田园生活，梦想回归乡村、回归自然。在马丁森的另一部经典作品《VägentilKlockrike》（1948）中，他讲述了流浪者博勒在社会边缘徘徊和反思的故事以及他无尽的旅程。拉格洛夫笔下的尼尔斯是从流浪汉的角度来看待的，而博勒的目标是“钟之王国”——一个永远处于保留状态的地方。书中充满了对瑞典自然环境的赞扬和对工业社会和现代文明的批判。
1956年，马丁森创作了科幻史诗《阿尼亚拉》，收录了103首诗，获得了巨大成功。阿尼亚拉号是一艘大型航天器，定期将八千名移民从遭受环境破坏和核战争的地球运送到火星和金星。在一次飞行中，阿尼亚拉不幸偏离了航线，离开了太阳系，进入了天琴座轨道，在浩瀚的太空中漫无目的地徘徊，面临着最终毁灭的命运。飞船上的米曼是真相讲述者和幻象的保护者，伊萨格尔代表清晰和求真思想，诺比亚代表善行和道德自我牺牲。马丁森在创作《阿尼亚拉》的同一年参观了巴黎数学博物馆。在他的一首诗中，他选择了一个碗作为宇宙的意象，这可能是受到了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中“弯曲空间”的启发。他还表示，他受到了狄拉克“空洞理论”的启发：
同样，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
光年深的深渊抛出了拱门
圆形气泡 Aniara 正在进行中。
尽管她旅行很快
而且比最快的行星快得多，
她的速度是用空间尺度来衡量的
与我们所知完全一致
这碗冰淇淋中形成了气泡。
1959 年歌剧《阿尼亚拉》首映剧照和 2018 年电影海报
《阿尼亚拉》的副标题是“时空里的人性回顾”。它包含了人类历史上的各种重大事件和文学典故。它被誉为“我们这个时代星球的歌曲”和“关于人类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脆弱和愚蠢的史诗故事”，具有里程碑意义。 《阿尼亚拉》问世于冷战初期。在史诗中，作者深刻地表达了对科学进步所带来的灾难以及人类与原始自然的距离的担忧。这首史诗围绕着希望和绝望展开，是马丁森对个人和人类命运的隐喻和存在主义反思。这也是对失去的天堂的哀叹，可以象征性地解释为人类走向不确定的命运或内在的精神空间。旅程的故事。马丁森使用了一种与科学技术相关的令人回味和创新的语言，具有独特的诗意光芒。 《阿尼亚拉》影响了许多科幻小说，并被改编成音乐剧和电影。 2019年，太阳系外行星HD 102956 b以史诗伊萨古尔命名。
马丁森的作品深深植根于他所生活的时代，但他的思想和艺术灵感往往是前卫的。当原子能被用于战争时，马丁森比大多数作家同行更早做出反应，人类道德是否随着技术进步而成熟的问题贯穿在他的写作中。马丁森的诗集《瓦格嫩》（Vagnen，1960）大部分都是自然浪漫主义诗歌，但结论部分《论瓦格嫩的声音》中对当代汽车文化的批评却受到了许多负面评论。尽管这本书的部分内容后来被重新评估，但它显然影响了他的心理健康。晚年，马丁森以新的热情写下了《Dikter om ljus och mörker》（1971），其中包括几首受科学启发的诗歌。例如，在《电子》中，他将注意力转向物质的内部和微观世界。诗人将电子旋转比作“蛹化，最里面的茧不会自行打开”，它是“内在的变形，更深的摇曳，舞者内心的表现”。
1974年10月3日，瑞典学院投票决定授予约翰逊和马丁森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据诺贝尔奖官网显示，截至1973年，两人均曾12次获得文学奖提名。两位作家获得的奖项受到了读者的好评，但也遭到了本国多家媒体的严厉批评。尽管批评者质疑的不是获奖者的文学资历，而是瑞典学院将诺贝尔奖颁给了自己的院士，但他们仍然受到了深深的伤害。约翰逊于1976年因肺癌去世，对于患有严重抑郁症的马丁森来说，这些批评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1978年2月他用剪刀切腹自杀。1909年至1974年，共有六位瑞典作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但直到 37 年后，瑞典诗人托马斯·G·特兰斯特罗默 (Tomas G. Transströmer) 才成为第七位当地获奖者。
马丁森的悲剧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并且很早就有预兆。早在1934年，他就在一封信中写到，时间的痛苦是如何像玛拉一样折磨着他。这种对人类反复出现的绝望贯穿了战争年代和阿尼亚拉的愿景，直到马丁森生命的尽头。也许正如20世纪美国和英国著名诗人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所说：“我的结束就是我的开始”。 2006年10月12日是《阿尼亚拉》出版50周年，被命名为“阿尼亚拉日”（Aniaradagen）。马丁森和阿尼亚拉飞船上的乘客一样，已经走上了不归路，但他的精神却进入了时空的永恒。我想用马丁森的《战车》中的诗《Den lillaön》（小岛）来结束这篇文章：
每个世纪都有一个岛屿，
一座闪耀着不朽光芒的时间之岛。
被痛苦的海洋包围，
还有战争和羞辱、压迫和死亡。
然而那个岛是我们唯一的救赎。
苏格拉底生前就坐在上面，
佛陀坐在另一边
基督坐在十字架旁边的第三个座位上。
这个岛从未变得更大。
真理的世界总是拥挤的。
今天世界上的岛屿在哪里？
那些活在一千年后的人会知道，
一千年后他们就会走那么远。
（斯德哥尔摩，2024 年 5 月 29 日）
评论（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