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识途:革命艺术与生活的传奇人生,精神种子永留人间

admin 2024-09-18 阅读:3

编者注

写完这篇文章,惊闻马识途先生逝世,我们深感悲痛,他的革命英勇精神,他的艺术无拘无束,他的人生仁爱精神,永远值得我们歌颂和缅怀。

希望李先生种下的精神种子能在时代的春风中绽放出绚丽的思想之花,启发后人探寻道路、提升自我。

【人们需要这样的艺术家吗?】马识途:老马识途初心坚如磐石

2024年元旦刚过,马识途就迎来了110岁生日。他已经是高龄老人了,所以亲戚邻居朋友老熟人都来问候他,但他接受所有祝福,唯独生日除外。“不做生意,不接客,不收礼”,这是马识途很早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生日与往常无异,马识途身穿浅绿色上衣,与几位好友闲谈,论诗、写对联。心情好的时候,他给自己的生日写了一首诗,诗中写道:“壮年谓幼牛,老岁谓能行马。一生功业自夸,百年宗师不自夸。”

这个从小怀揣报国之志走出夔门、从战争硝烟中走出来的军人,是一个被大时代磨练和锻造出来的作家,把一生的坚毅和赤诚献给了祖国,晚年的生活悠闲、安宁、豁达、从容,每天最爱做的事就是掸去书上的灰尘,读书、写作。

前段时间,他对苏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用古五言诗的体裁写了一首200行的《东坡长路》。厚厚的一叠稿纸上,第一句话就是“走着走着又走着,路又长又堵。”“苏轼一生都在走,经历了很多磨难,其实,我和他一样。”随着手指抚摸着文字,记忆的大门渐渐打开,往事浮现在眼前。

“我一直在走,一直在走着寻找一些东西。”战争年代,马识途目睹了山河破碎、国家动乱,他苦苦寻找一条献身报国的道路。直到1938年,他加入中国共产党,才终于“找到了真正的道路”。在党旗前庄严宣誓后,他将自己的名字由“马千木”改为“马识途”。此后,他献身中国革命,参军作战,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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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识途一生创作了700多万字的作品,但他真正的创作生涯始于20世纪60年代。“我从小就喜欢写作,喜欢写诗,后来考入西南联大中文系,师从闻一多、沈从文等文学大师,也写过一些文章。”但他当时从事地下秘密工作,别说写文章了,一个字也留不下来。新中国成立后,他一心扑在社会主义建设上,从未想过当作家。

1959年,新中国成立十周年,《四川文学》总编辑沙汀请马识途写一篇纪念文章。马识途推辞不得,根据自己的革命经历写了一篇《老三姐》。《四川文学》发表后,《人民文学》随即转载,引起了中国作协党组书记邵泉林的注意,他邀请马识途加入作家队伍。

但马识途当时身兼西南局宣传部副部长、科委副主任、中科院西南分院副院长,要同时身兼三职,哪有时间创作?他一再拒绝,邵泉林却说:“你写的是革命文艺作品,对青年很有教育意义。多干一份工作,意味着你的人生加倍,贡献更大,何乐而不为?”

“过去那些沉淀在记忆深处的人和事,一下子被搅动起来,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转动。”这时,马识途失散20年的女儿也找到了,心中波澜涌动。

1941年1月,由于叛徒出卖,其妻刘慧心与中共鄂西特委书记何功伟被国民党逮捕,并英勇处决。当时,马识途的女儿才一个月大。在前往刑场的途中,刘慧心将女儿放在路边的草丛中。幸好女儿被好心的工人抚养长大。马识途一直到处寻找,终于找到了女儿的下落。

“我敬爱的何功伟、我敬爱的烈士刘惠新、我失而复得的女儿给我带来的情感冲击,激发了我去写他们的故事,让我欲罢不能。”然而,白天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来的写作时间?“每天下班回到办公室,面对办公桌上的稿纸。”马诗图坚持写作,连续干了180多个“夜班”。

1966年春,小说《清江装歌》正式出版,首印20万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及天津、四川、武汉等地电台相继全文播出。小说既有革命斗争的悲壮气势,又有浓郁的人性芬芳,成为名副其实的红色文学经典,镌刻在一代又一代读者的记忆中。

在创作中,马识途更偏爱传统文学。“我们不能丢掉中国传统文学的朴素、生动、幽默。”他倾身向前,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它要受中国老百姓的欢迎。”

在他看来,一个人物,用一句话就能立起来,而且很有特点;一个很复杂的场景,用几句话就能描述出来。“就像布置龙门阵,地道、舒服、亲切,乡亲们听了也乐开了怀。”小说《十夜话》就是在龙门阵里“布置”的。

小说讲述了民国时期一个冷清的衙门里10个办事员的奇遇,揭露了旧社会人情的冷漠和道德的虚伪。说起这部小说的由来,马识途“筹划已久”。战争年代,为了掩饰身份,马识途不断转换职业,与形形色色的人交往。他看到衙门里的一些办事员,三五成群,坐在别人家里的长凳上,喝着冷茶,聊着胡话,玩得不亦乐乎。他暗自惊讶:“我就像站在一座刚刚开采出来的宝石矿前,这是多么丰富的文学创作素材啊。”

他从1942年开始动笔,到书稿完成,断断续续写了40年。1983年,《夜话十则》出版,印数达20万册。著名出版家魏俊逸读后称赞:“作者对那些文员、老衙门真是了如指掌。”读者觉得毫不费力,但这正是作者的功力所在。2010年,《偷官记》一章被改编成电影《让子弹飞》,让无数观众见证了古典文学的多元魅力。

经历过时代沧桑的马识途,似乎有说不完的故事,有说不完的英雄,有写不完的作品,有说不完的热情。他感叹:“在我生活的一百多年里,中国发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人民为自由民主进行的革命,是那么的悲壮,那么的华丽。多少慷慨悲壮的人,多少英勇牺牲的人,这些都是非常丰富的文学素材,而我却连其中的一小部分都写不出来。”

“莫让生命在闲散的写作中流逝,勤奋学习才是王道。”年过百岁的马识途依然紧握手中的笔,孜孜不倦地探索诗歌、剧本、小说、古文字研究等多个领域。2020年,马识途106岁,他的长篇小说《夜话续集》出版。他觉得自己“老了,衰了”,应该让年轻一代站在历史舞台的最前线,于是正式宣布停止写作。

但即使停止写作,也阻挡不住创作的冲动。次年,他的《马识途西南联大甲骨文笔记》出版。“在西南联大课堂上回忆先生所教的甲骨文等古文字,对古文字的解读,也许是我一个老人能做的最后一件功德了。”

马识途特别关注新一代作家的成长:“我们把希望寄托在年轻一代身上,我们愿做辛勤的园丁、护花人,也愿请春神让春园开满万株红紫花。”2014年,马识途书法展售出200多幅作品,将所得全部捐献给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学院设立“马识途文学奖”,用于支持优秀大学生。至今,“马识途文学奖”已颁发8届。

“我无悔,依然安心。我行我素,幸得知路。”马识途虽然已经离世,但他的文采、他的绘画、他的情操、他的忠诚、他的坚毅、他的正直,早已成为文艺创作的标尺、民族精神的灯塔,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传承、激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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