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秒——竞技体育的世界纪录,听起来比尤塞恩·博尔特的9.58秒“疯狂”。6日,在巴黎奥运会男子速度攀岩资格赛中,18岁的美国选手沃森以4.75秒的成绩爬上了15米高的速度墙,打破了自己保持的该项目世界纪录。这是自 2021 年以来第 11 次打破这一纪录。
这无疑是奥运会项目中最短时间的世界纪录,而仅仅超过四秒的时间不足以让成年人进行两次完整的呼吸。该项目的女子纪录也令人咋舌,波兰选手米罗斯瓦夫在5日单日两度打破纪录,最终将纪录固定在6.06秒,这也是奥运会上最短的女子项目世界纪录。自 2021 年以来,它也已刷新了 9 次。
看着现场飞速攀升,场面无比震撼。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很多人在第一次观看比赛时,都以为运动员们是被保护绳拖着靠在墙上的,因为他们不敢相信人类能像在垂直方向上在地面上奔跑一样快。直到观看慢动作回放,绳子明显处于松弛状态,没有承受下面运动员的重量,人们才意识到,人类的运动能力确实超乎想象。
为什么一个已经如此之快的记录可以如此频繁地被打破?
第一个原因是项目的标准化。竞技攀岩有三个项目,最古老的是难度和抱石,这是巴黎奥运会的全能项目。两者都保留了更多的户外攀岩元素,他们的比赛路线每次都是新的,就像大自然的环境永远不会重复一样。普通人去健身房体验攀岩,大多都是接触这两个项目。
但速度项目的攀岩墙普遍是单性的:高15米,倾角5度,两条3米宽的轨道并列,20个相同形状和大小的大手点,以及11个同样相同的小脚点。无论运动员在世界的哪个地方训练或比赛,他们都会遇到相同的赛道。
这意味着攀爬过程也可以是一组固定的运动,并且技术细节可以反复打磨和提炼,以达到更快的效果。
第二个因素是攀岩运动在奥运会上的提升。从本次赛事世界纪录的演变来看,可以看出,刷新纪录频率的显著增加发生在东京奥运会之后的2021年。这是因为速度攀岩在巴黎奥运会上首次成为一项独立的运动,而且这项运动的重要性急剧增加。一些国家也开始以政府担保的培训形式鼓励速度攀岩的发展。
这
印度尼西亚队就是一个例子,那里的球员们多年来一直在一起进行密集训练。其中,男子选手莱昂纳多在6日的巴黎奥运会资格赛中爬升了4.79秒,追平了当时尚未创造的此前世界纪录。在
东京奥运会上,首次参加奥运会的攀岩项目结合了速度、抱石和难度,是许多运动员在东京难以参加的全能项目。不过,国际攀岩联合会副主席小田彻认为,作为奥运会的“新人”,东京攀岩的“妥协”已经得到了回报。在那个奥运会整体规模受到严格控制的时代,巴黎攀岩金牌数量增加到四枚,而正是东京奥运会的成功,让国际奥委会看到了攀岩的潜力。
“这对速度攀岩有很大的推动作用。”6日,沃森在打破纪录后表示。
三是适合速攀的科学训练方法在不断发展。中国攀岩队科研负责人袁国庆表示,作为一个新项目,速度攀岩不同于任何传统的速度项目。在游泳、田径等项目中,运动员的动作是规律的、重复的,但速度攀岩跑道上的岩点分布不均匀,运动员的每次动作都不同,上升轨迹也不在一条直线上,因此不可能完全复制传统速度工程的技术诊断思路, 并且需要一套适应项目特点的新方法。
在全球范围内,团队正在做出自己的尝试。法国队利用航空航天领域的训练基地,对运动员进行3D成像分析;波兰队利用无人机跟踪已经攀爬的运动员,收集图像并进行技术分析;中国队还购置了一套国外设备,在岩石点上安装了传感器,用于监测运动员接触点时间等各种数据,但效果并不理想。
“现在各国对培训和科研的竞争也很激烈。”袁国庆说,过去,揭示国际顶级球员训练水平的论文在网上可以很容易地找到,但现在数据是保密的。因此,在巴黎周期中,中国攀岩队研发了自己的影像技术诊断系统,从硬件设备到算法构建,完全是自主研发的。基本逻辑是:采集运动员的高精度攀爬图像,根据这些图像拆解运动,分析其合理性,找到可以优化的细节;甚至可以根据理论为运动员设计一套理想的动作,然后根据实际的攀爬情况进行调整。
“现在,如果运动员想要改变自己的动作,他们基本上必须参考这个系统的结论。袁国庆还透露,从科研数据来看,目前的世界纪录还有提升的空间。
说完了持续改进的原因,我们再来谈谈这张唱片所面临的争议。
这
速度攀岩的标准跑道于2007年投入运营,其设计师、法国攀岩边线员Jacqui ·古道夫最初的雄心壮志是“设计一个像田径运动中100米跑道一样的东西”。许多观众确实觉得速攀就像岩壁上的“空中飞人大战”。惊心动魄的对决,瞬间成功和失败的悲欢离合,以及不断打破世界纪录的拼搏,都为攀岩带来了更多的曝光,攀岩在世界上仍然是一项相对小众的运动。
体育社会学的经典著作《从仪式到记录:现代体育的本质》指出,对量化和记录的偏好是伴随工业文明而来的现代体育最突出的特征,体现了现代社会对效率和进步的追求。拥有世界纪录的运动自然比其他运动更符合现代人的胃口。
此外,短短几秒钟就能完成的速度攀升,无疑踩在了蔓延趋势的地步上。“我们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地广播公司的要求:不要广播整个提要,只编辑时刻。”费德里科 ·国际攀岩联合会赛事运营经理Ferro表示,观众分散的注意力迫使赛事提供更密集的亮点和高潮。“Velocity Project 将帮助我们接触到更广泛的受众,尤其是年轻一代。”
但速度攀岩也伴随着争议。在攀岩进入奥运会之前,该项目已经拥有一个由从业者、爱好者和观众组成的粘性社区,他们拥有自己引以为豪的项目文化。随着项目从户外运动发展而来,老牌摇滚朋友珍视人类在大自然变幻莫测时的创造力。因此,标准化的比赛模式,与一些攀岩爱好者眼中的户外攀岩精神相去甚远。有人呼吁改变轨道,或回归随机轨道。
“我们确实考虑过在东京奥运会后改变赛道。Toru Kohinata回应说:“但是这次比赛的结果仍在迅速提高,现在改变路线对参赛者来说是不公平的。”
袁国庆也觉得现在换个赛道太可惜了,他并不认为速度项目是一场枯燥的“考核”:“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每个运动员的攀升路线可能都不一样。一共有20个大分,顶级男选手只会用到十三或十四个,这是几代选手的结果。他解释说,优化攀岩路线的过程也是一种创造,很多改进都来自于运动员和教练员的大胆想象。例如,目前的短跑动作,在业内被称为“三步直立”技术,在2022年首次被中国运动员成功测试,并迅速应用于其他团队的比赛。
“这个动作在男子纪录最终打破5秒方面发挥了非常关键的作用。”“袁国庆说。
沃森目前是速度攀岩的领导者,他认为速度攀岩扩大了攀岩文化。“观看速度攀岩比赛是周六晚上最好的事情之一。”“这与攀岩真的不同,它很辛苦,它以自己的方式很棒,”他说。我希望攀岩和难度的支持者能给速攀岩一个机会,看看人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做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相信还有更多的维度可以使攀岩变得特别。”
今年4月,沃森在中国江苏省吴江市对新华社说了一句颇为诗意的名言,用来形容完成一次完美攀登的感觉:“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一群蝴蝶,当你(在攀岩)每件事都做对时,那群蝴蝶就会自己和你一起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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