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以“无禁区、无例外”的方式开展反腐败斗争,这是新任越共中央总书记、中央反腐败指导委员会主任杜林8月3日上任后作出的承诺。
当日下午,越共中央召开干部工作会议。这也是杜林以越共中央总书记身份首次亲自主持的会议。会议批准了4名中央委员的辞职申请。他们分别是越共中央书记处书记、越南政府副总理黎明介,自然资源环境部部长邓国庆,广宁省委书记阮春祺,宣光省委书记艾文林。
这也意味着,现役越共中央委员会159名委员中,至少有28人受到不同程度处分或辞职。
与过去4年辞职的高官一样,李明凯等4人被列入通报,是因为违反党员干部行为准则和相关反腐反腐制度,“自觉履行对党和人民的职责,提出辞职”。
今年辞职的越共中央高官中,他们的级别不算突出,但他们不仅是杜林出任越共中央总书记以来第一批卸任的高官,其中两人还是越南政坛的“后起之秀”。部分官员涉嫌涉案的案件,正是杜林任公安部长时主导的“反腐大案”。
越南媒体报道截图。 左起:李明凯、邓国庆、埃尔文林、阮春基
“新星”在广宁省失利
越共现任中央委员中约有三分之一出生于20世纪70年代,1975年出生的仅有10名左右。8月3日辞职的4名中央委员包括1972年出生的阮春祺和1976年出生的邓国庆。
阮春基长期在人才辈出的省份广宁省任职,是胡志明青年团系统成长起来的干部。2011年,时任越南公安部副部长的范明政首次被任命为越共中央委员,随后到广宁省担任省委书记。这是越南中央部委官员晋升的常见路径。范明政2011年8月出任广宁省委书记。4个月后,时任省青联主席的阮春基出任省委办公厅主任。
两年后,阮春基升任广宁省委常委、芒街市委书记。这是越南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之一,也是广宁省委的重点建设区。2015年,范明政调回中央,直至出任政府总理。阮春基在广宁省继续升迁,2019年开始担任省委书记。阮春基上任时,时任越共中央组织部长范明政出席仪式并致辞。
8月3日的官方公告并未披露阮春祺辞职所涉及的案件,但广宁省是越南近年来经济发展最快的省份,在吸引外资和竞争力指数排名中位居前列,同时也是经济和建筑腐败最集中的省份。越南公安部近年来重点侦查的张美兰案、工商局案等案件均涉及广宁省。
2023年10月,越共中央对广宁省委原书记阮文德、广宁省原省长阮德龙给予纪律处分。通报提到,他们签署并要求下属签署违规文件,疏于监管导致重大项目招标中出现违规和腐败现象。他们还必须对涉案多名省级官员的量刑承担政治责任。
阮文德是阮春基的前任省委书记,阮文德、阮德龙和阮春基长期在同一班子工作。此外,2023年因防疫腐败案受罚辞职的副总理武德儋也曾担任广宁省委书记。如今,阮春基辞职也意味着,14年来四任广宁省委书记中有三人卸任。
值得注意的是,在已辞职或被调查、逮捕的近30名越共现任中央委员中,武文胜、张氏梅、陶玉勇、阮青峰、农格烈、黄新月、范春胜、黄氏水兰、阮春圭等至少9人来自共青团系统,且大多具有年龄优势。阮春圭今年才52岁,2026年将任满中央委员任期,原本就有很大晋升空间。
另一名辞职官员党国庆比阮春祺小4岁。越南媒体透露,他的父亲是前河静省委书记党伟宝。2016年,39岁的党国庆当选为越共中央候补委员,并担任河静省人民委员会主席,成为当时越南最年轻的省长。3年后,他在任期未满的情况下调任河江省委书记一职。
2023年初,由于时任副总理文平明和武德儋因防疫腐败案等问题辞职,越南政府增设了两名副总理。其中,自然资源环境部长陈红河被任命为主管经济事务的副总理。仍任河江省委书记的邓国清则调回中央,接任自然资源环境部长。陈红河和邓国清均来自河静省。
最资深副总理辞职
除了阮春祺和邓国庆外,59岁的黎明凯的辞职也备受外界关注。黎明凯是越南政府现任副总理中资历最深的一位,早年在南部经济中心胡志明市任职,后来逐渐在审计工作中升职。
值得注意的是,2005年,李明凯由国家审计署第四区(胡志明市)副审计长调任国家审计署第五区(芹苴市)审计长,2007年升任国家副审计长,7年后调任省委副书记、书记。今年5月辞职的越南国会主席王廷惠,2001年至2011年曾担任副审计长、审计长。
从2021年开始,黎明介担任越南政府副总理,在2023年的人事调整中,他接替因防疫腐败问题辞职的副总理范平明,成为越南政府排名第一的副总理。但此后,直到今年8月3日辞职,他的副总理职位从未被明确确定,也没有像前任一样有机会被增补到越共政治局。
今年7月19日阮富仲逝世后,李明凯作为国家丧葬筹备委员会主席,是阮富仲国葬的实际组织者之一。据官方报道,阮富仲葬礼筹备委员会由越共中央书记处执行书记梁强任组长,李明凯和越共中央办公厅主任阮维玉任副组长。这也是李明凯作为越南高级官员完成的最后一次重大任务。
“一人负责制”如何继续推行?
翻看8月3日辞职的4名官员的履历,我们发现其中部分人与现任越共政治局委员有工作重合。较少受到媒体关注的宣光省委书记艾文林,也曾担任今年5月新晋政治局委员杜文占的副手。
2023年起辞职的越共政治局委员均被追究其原副手或书记违法违纪的政治责任。越共中央书记处还专门出台了“试行干部选拔工作责任到人”的规定。
规定称,越共中央允许各级单位“一把手”向组织推荐本单位副职,但同时必须对相关副职“负责到底”。即使“一把手”调任其他职务或退休,其推荐的副职出现问题,原“一把手”仍要承担责任。
今年6月,越共中央内务部副部长阮文安因“自身修养缺乏,政治思想、道德和作风下滑,在履行职责和被赋予的任务中,违反党规国法,违反党员行为禁令,造成严重后果”,受到越共中央纪律处分。阮文安是越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内务部部长潘廷翠领导反腐败工作的主要助手之一。
此后,潘廷彪继续工作,参加阮富仲的国葬,并以中央反腐反腐指导委员会常务副主任的身份撰写了有关阮富仲在反腐反腐方面的贡献和成就的文章。8月3日,潘廷彪照常出席越共中央委员会会议。不过,苏林出任中央反腐指导委员会主任后,潘廷彪是否继续担任常务副主任,主持该机构的日常工作,尚不明确。
分析人士认为,从越南反腐工作的历史来看,杜林出任越共中央总书记后,完成反腐工作体系的调整还需要一段时间。阮富仲担任越共中央总书记期间,反腐反腐体系建设经历了漫长的时期。阮富仲2011年出任越共中央总书记,2013年才开始担任中央反腐反腐指导委员会主任,2017年首次有政治局委员因腐败被捕。2021年以后,逐步建立能“上能下”的领导干部的辞职制度,“一把手负责”的具体规定今年4月才出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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