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日,河南省纪委监察部发布消息称,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原院长宋协伟(副局级)涉嫌严重违反职责,目前正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教育部纪检监察组、河南省许昌市监委监察调查。
如果抛开宋协伟作为国内知名艺术院校校长、艺术家的身份,这本应是一则“正常”的反腐新闻。但随后,此事却出现了更引人关注的“插曲”:7月4日,即宋协伟被正式宣布解聘的第二天,《艺术与设计》杂志编辑部通过官方微信公众号发布了《维护学术诚信:关于宋协伟论文撤回的决定》。
决定书称,“近日,本刊编辑部收到读者来信,指控宋协伟的论文《设计-关键词》存在抄袭行为。在审稿过程中,发现该论文确实存在严重问题,且论文中引用的部分内容未注明出处,该行为构成抄袭,严重违反学术规范和出版伦理。经研究,我们决定撤回该文章。”
确实,无论作者身份如何,期刊及时处理抄袭、违反学术规范和道德的行为是理所应当的,但作者被抓到的第二天,论文就“迅速”被认定为抄袭并被撤回,这多少有些奇怪。
要知道,这篇论文是2004年发表的,近20年来,没有发现抄袭,宋协伟被抓的第二天,这篇论文就被撤回了,这是巧合吗?
据该期刊介绍,对宋协伟论文抄袭的审查,源于“本期刊编辑部近期收到的一封读者来信”,也就是举报。读者举报和作者落马时间是否真的如此接近,暂不讨论。但这篇被举报的论文能够长期“安然无恙”,是否说明编辑部的论文审查机制存在漏洞?
有网友质疑,宋协伟陨落前在国内美术学界的地位,是因评审未发现任何问题而“安然无恙”,还是编辑们明知有问题却以作者身份装作没问题?这些显然留下了想象空间,需要更多解释。
撤稿决定也强调,《艺术与设计》杂志始终坚守学术伦理的底线,以公正、严谨的态度对待每一篇已发表的作品。但如果总是等到作者“惹上麻烦”才撤回有问题的论文,这种“公正、严谨的态度”恐怕会受到损害。
一位学术官员被免职后,其此前的学术行为是否也涉及不端行为?从出版机构到相关部门,也应该重新审视其中是否存在“学术腐败”,这也是整风严纪的应有之义。
但值得警惕的是,这种学术审查,或者说对学术腐败的揭露和处理,不可能只发生在作者“行政生涯”结束后。比如本案,难免留下一个疑问:如果作者还在“任职”,这篇存在“严重问题”的论文还能留在期刊上吗?
显然,与官员落马后才曝光学术不端行为相比,在任官员的学术不端行为也能被及时发现和处理,更能体现学术的公正和独立。当然,这也更有利于彰显学术机构维护学术尊严的决心,最大程度遏制学术腐败的侥幸心理。
所以,这次事件其实也是在提醒所有学术机构:维护学术尊严,不能心慈手软,不能等到作者被抓到才撤回违反学术伦理的论文。这是“学术归学术,行政归行政”的最基本要求。
该期刊在决定中指出,此次撤稿是《艺术与设计》加强审查机制、提高质量控制能力的一次机会,以确保期刊上发表的作品经得起时间和学术界的考验——所有学术期刊和学术机构都应该在这方面相互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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