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换将”真能扭转民主党选情吗？
美国主流媒体连日敦促拜登退出大选
上周四，美国总统拜登与前总统特朗普的90分钟电视辩论犹如一枚舆论炸弹，不仅引发美国主流媒体连续多日的“劝架”呼吁，更引发民主党内部的恐慌和“换将”讨论。
至此，根据美国舆论，拜登已经度过了“政治生存战”的关键72小时，民主党高层也大力支持他竞选连任。不过，拜登还未完全脱离危险。从华盛顿到世界各地，很多人仍然关心同一个问题：拜登会不会退出大选？
业绩符合低预期
当地时间6月27日晚10点左右，拜登与特朗普的电视辩论结束。特朗普转身离场，拜登则在“第一夫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走下舞台。他当时大概并不知道，“差评”正如潮水般涌来。
“我们完了。”一些民主党活动人士对拜登的表现感到震惊和焦虑，许多人呼吁“换将”。他们原本以为拜登可以延续几个月前国情咨文演讲中的表现，流利地表达自己的观点。然而，拜登不仅结巴，还在解释关键医疗计划时语无伦次地说“打败了联邦医疗保险”。
美国亲民主党主流媒体（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Politico、CNN等）也纷纷拉响警报，呼吁拜登退出选举。
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教授魏宗友指出，拜登在辩论中的表现基本符合外界的低预期，他完成了整场90分钟的辩论，基本回答了主持人提出的所有问题，没有犯任何重大错误。但相比之下，特朗普显得更好一些，没有四年前那么咄咄逼人，善于抓住拜登的把柄，表达更流利，反应更灵敏，从而暴露出拜登结巴、反应迟钝、表达能力不足等惯有弱点。此外，与四年前的第一场辩论相比，拜登的神态和肢体语言没有当时那么自信和有活力，显得紧张和疲惫。
“一直支持拜登的民主党媒体在辩论后集体‘翻脸’，这有点让人意外。”魏宗友注意到，《纽约时报》知名专栏作家最先建议拜登退出竞选，不久后《纽约时报》又发表尖锐社论，多家主流媒体纷纷效仿。这表明他们认为这场辩论充分暴露了拜登的弱点，担心拜登无法阻止特朗普入主白宫。
最后一刻更换将军的风险太高
面对铺天盖地的民意，81岁的拜登和他的团队迅速展开了一场“政治生存战”。
一方面，拜登本人没有退缩，辩论结束后，他去了四个州参加七场竞选活动，“第一夫人”及其家人支持他继续竞选。据知情人士透露，上周日在戴维营举行的家庭聚会上，包括亨特·拜登在内的家人为拜登加油。
另一方面，民主党高层及知名人士（包括前总统奥巴马、民主党众议员杰弗里斯、前众议院议长佩洛西、佐治亚州参议员沃诺克、马里兰州州长摩尔等）纷纷发声力挺拜登，要求民主党停止讨论“更换领导人”，拜登团队也呼吁安抚部分民主党高层金主。
最新消息是，拜登定于当地时间周三与民主党州长和国会领袖会面，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正考虑加快提名程序，最早于本月底正式提名拜登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以消除党内噪音。
魏宗友指出，无论是前总统奥巴马、前国务卿希拉里，还是现任加州州长纽森，民主党高层依然支持拜登，背后的原因，主要是基于“临时换将”风险过高的现实考量。
民主党内部对替代候选人没有共识，可能引发内斗。副总统哈里斯缺乏领袖气质，政策思路不清晰，在党内和国内支持率较低，即使在少数族裔群体中也认可度不高。如果排除哈里斯，就没有明确的替代候选人。加州州长纽森和密歇根州州长惠特曼在当地很受欢迎，但在全国范围内知名度不高，他们的一些政策也受到批评。
图为加州州长纽森。来源：外媒
根据路透社/益普索2日公布的民调数据，上述3位潜在接班人均未能在与特朗普的对决中占据领先，甚至表现不如拜登。另有舆论称，前“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在与特朗普的对决中或将超越对手。但她曾多次表示，无意竞选总统。
从时间点来看，魏宗禹指出，目前距离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仅剩数周时间，如果届时出现围绕新候选人的大斗争，将对选情造成较大损害。
更重要的是，“换将”真能扭转民主党选情吗？
魏宗友指出，在两党对峙、政治极化的背景下，拜登和特朗普都很难撼动对方的铁杆选民，真正需要争取的选民，只有不到20%的中间派“摇摆”选民。根据近期民调，特朗普在“摇摆州”略占优势，而民主党在年轻人、非裔和拉丁裔选民中的支持率正在下降。这与辩论关系不大，主要与拜登政府过去4年在经济、移民、安全等领域的政策引发的民众不满有关。
先看经济治理，虽然拜登吹嘘经济增长势头良好、股市表现良好、就业率创历史新高，但通胀始终是拜登四年任期内挥之不去的阴影，对于普通民众，特别是中产阶级来说，物价上涨、房租上涨、学费上涨等，都能感受到高通胀对其购买力和生活水平的冲击。
再看移民政策，不少选民认为，拜登政府过去4年相对宽松的边境移民政策，导致600万至1000万非法移民涌入美国，不仅抬高了城市犯罪率、加重了地方财政负担，还抢走了中低收入非洲裔和拉美裔的就业机会，这也是不少非洲裔和拉美裔对拜登不满的重要原因。
最后，看社会治安状况，民众认为，民主党政府对犯罪采取相对宽松的政策，导致城市治安恶化，小偷小摸现象猖獗，个体工商户投诉不断。
从上述角度看，“换将”无法改变民主党政策引发民众不满的根本原因。为此，“即便对拜登的表现不满意，民主党仍有可能围绕拜登继续前进”，魏宗友说。
风暴尚未平息
截至发稿，拜登的辩论危机仍未平息。“拜登团队力图遏制民主党内部叛乱”“民主党人陷入恐慌”等标题仍占据《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美国主流媒体头版头条。得克萨斯州众议员劳埃德·多克特周二成为首位公开呼吁拜登退出竞选的民主党众议员。
不过民调数据显示，拜登的支持率并未遭受太大损失，路透社/益普索2日民调数据显示，拜登与特朗普的平均支持率均为40%，拜登甚至在几天前缩小了与特朗普3%的差距。
一些美国舆论表示，自上周辩论以来，拜登已经度过了竞选中最动荡的72小时，或多或少重新掌控了自己的政治命运，但并未完全脱离危险。
从党内角度看，民主党内其他派系的领导人，无论是中左翼还是进步派，都没有在拜登需要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拜登从党内高层获得的支持仍是试探性的，如果民调显示选民对他的年龄和健康状况愈发担忧，情况随时可能发生变化。
从国内来看，拜登失去自由派媒体的支持或许不会带来致命的打击，但却意味着民主党享有的重要保护网遭到了严重破坏。
拜登会退出大选吗？他将如何度过这个“漫长而炎热”的夏天？
魏宗友指出，有两个重要因素。一是拜登及其家人的态度；二是民主党主要“金主”的态度。总统候选人的提名以党内初选结果为准，除非拜登有意退出，否则党内不能随意更换。拜登一直宣称在筹款方面已经把特朗普甩在身后。如果“金主”纷纷抛弃拜登，将标志着拜登竞选生涯的终结。因此，拜登能否保住主要“金主”的支持，将对其竞选产生重要影响。如果拜登及其家人能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前顶住各方压力，坚持不退出，那么他赢得党内提名基本没有悬念。
展望两党选情，魏宗友认为，全国性民调意义不大。美国“红州”和“蓝州”相对固定，大选结果取决于六七个关键“摇摆州”。目前就这些“摇摆州”而言，特朗普在南部三州（佐治亚州、亚利桑那州和内华达州）支持率明显领先；在“铁锈地带”三州（宾夕法尼亚、密歇根州和威斯康星州），威斯康星州两党势均力敌，在另外两个州特朗普或仍略有领先。如果特朗普能在最后三个州再拿下两个州，民主党或难以挽救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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